写文的人假正经。

【楼诚ABO】突如其来 02

提醒:文风非主流式ABO,且为全套欧美设定,注意避雷。

前一章:01     大家新年快乐,大鱼大肉吃好喝好~!


02

在汪曼春眼里,明诚是战战栗栗离去的;在明诚自己看来,他也的确是小心翼翼离去的。明楼与他这场戏来得没有预兆、突兀非常,还仓皇地赶他回家,正使他十足十地疑惑。明诚首先在脑海里整理了近日发生的事情与明楼订下的策略,在确定无误后,他又努力回顾了家中今日的状况,只发觉大姐依旧没有归家,而明台按照惯例去了影楼,自然也很难发生什么紧急事件。

 

他们二人,一向是号称铜墙铁壁、心有灵犀,如今明诚头一次感受到了摸不着头脑。明诚匆匆忙忙赶回家,漫无目的晕头转向地转了几圈,突然想起了明楼同他说起的那句话——“你是不是伤还没好?”

 

明诚回了自己的房间,靠着床头坐下,拉上两层厚重布帘,打开电灯,弯腰翻出医疗箱,开始一层一层扒下自己的衣服。他现在依旧只能活动一只空余的手,因此这个过程就变成了一段非常漫长的煎熬:明诚先把围巾单手扯下扔在床上,再与一颗一颗的纽扣做出奋斗,飞快地脱出一只手,然后艰难地脱出一只手,两肩一抖,大衣就啪一声落到床上;西装外套与马甲也是如此。真正麻烦地是衬衣,衬衣的纽扣小且密,还非常贴身,紧紧地贴着他的手臂与伤处,散发出一股子药味。他进卫生间找了面镜子对着完成这工作,一边进行,一边胡思乱想地想念起明楼来——这些天都是明楼亲自来伺候他完成这些活计,明楼看起来总是等着被服侍的那个,实际上却非常会照顾人,手指灵活并且十分温柔。

 

明诚解开绷带,对着镜子盯着血肉模糊还未长合的伤处发了会呆,眨了眨眼睛,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他将食指掐进正在缓慢愈合的地方,糊了一指鲜血,然后探到鼻端深深嗅了一阵子。在闻到血腥气原始的本来面目后,明诚流露出了一刹那的动摇,但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把食指含进了嘴里。

 

甜味。他感觉到的是一丝真正的甜味。

 

在铁锈般的味道下,藏头遮尾露出的是令人愉悦的微妙甜香。

 

呆立了几秒后,明诚做出了反应。这反应来得姗姗,产生反应的人还一路颤抖着:明诚抬起手,低头去嗅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把自己几乎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姿势。他发觉自己嗅不到身上的任何气味,所以察觉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事实上,从某个不起眼的时刻开始,他身上发生了一些转变。现在明诚拢好了衣服重新坐在床沿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从头理清思路——如今他知道了,明楼夜晚偶然闻到的甜味,应该正是从他的血液里散发出来的;至于之前令人躁动的气息,他身上仿佛也担了一大把嫌疑。

 

明诚是一个贝塔。或者说,他现在是一位贝塔,但是曾经几乎要成为欧米伽。这件事情如果要从头说起,便不得不追溯到他从巴黎启程去伏龙芝之前。那个时候明诚刚刚十八岁,然而一切风平浪静、就要按照既定的剧本进行下去,明诚将成为一个比起同类来说体力更好,且更聪明的贝塔。事情坏就坏在一次任务结束后,他患上了一场来势汹汹的感冒,最后愈演愈烈,使得他体温虽然没有高的吓人,却不得不每日都拖着一具粉热汗蒸的身体辗转往来于花店和学校。将要成年的关头,明诚不免对这种征兆多加留心了几分;但是后事涌来汹汹,他迅速地被革命事业与时代浪潮推着往前走了。与明楼撞见那一天,本来是他身体最为不适的几日,但是于冰天雪地中的一跪竟然产生了奇迹般地至于效果:寒风吹过他的耳朵,把潮红的脸颊变成风锤雪炼的刺红色,寒意顺着膝盖往上爬,压制住了他体内一浪高过一浪正在翻滚叫嚣的眩晕与不适。后来到了伏龙芝,两个月后他又沾惹上了如此类似的病症,持续时间要更长、患病的症状也更诡异。明诚自己心底存了一丝疑虑,不敢直接找医生,只能自己抽空躲起来胡乱翻书。发现自己的症状与欧米伽成年时分化的征兆一模一样后,明诚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有点慌乱,他绝不是对欧米伽有任何的歧视或者偏见,只是第一,他害怕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欧米伽,组织将取消他现在的任务,将他派往更合适的后方——不是出于瞧不起的态度,而是出于严酷条件下对资源最合理的分配;第二,他担心自己分化成了欧米伽,便要失去回报明楼与明诚恩情的一种途径。如此惶惶不安了几日,明诚总算回想起了在巴黎的那个晚上,他咬下下定决心,要剑走偏锋,拿这个法子再来一遍。

 

莫斯科冬日的夜晚比巴黎当然更冷,因此明诚无需将自己埋入雪内,他只是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捧雪,恶狠狠地按在后颈、压在肚皮上。明诚拿出了十足十地力气,因为内心一贯的坚硬与刚毅,他连抽都没有抽一声。深夜里头黑白哗然的白桦树在风中抖擞着枝干,明诚一边抬起头仰望着星星点点、辽阔却空虚的天穹,一边感受着冰雪在他体表上产生的作用。于无限蔓延的空寂中,明诚百无聊赖地思索了许多问题,觉得自己同时代里的大哲学家们有了思维的交汇。现在你要问他他思考了些什么问题,一定不再可知,但是那一晚上冰雪留下的刺骨寒凉,的确可以从当时拉长到现在,一直落到如今正坐在床沿上的明诚身上。

 

明诚当然知道欧米伽的转化是天然的分配,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逆转。因此那一阵子过去后,见自己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症状,就干脆地放下了心,想来当时也不过是成年期最不稳定的阶段。可是现在他就渐渐浮起了疑问——如此类似信息素的甜香,不应该从他身上产生。

 

明楼急匆匆赶回来时看到得正是这样一幅场景:明诚背对着房门坐在床沿边上,大衣外套散落了一床,而他一个人虚虚搭着件衬衣,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初进门时,明楼就在门口喊了几声阿诚,然而无人应答,家中静得连个脚步声都没有,简直有些出乎意料得不对劲。

 

如今乍一看到明诚,他也知道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既然明诚没有联系他,更没有自己做出反应,只是难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便暗自庆幸此事应该不算搅得翻天覆地的大事。如此一来,紧绷的神经放下了,明楼才分出神来体会到这间屋子里的奇妙味道。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在舒适而不紧张的情况下这种味道的确是令人心神荡漾的,比之前将熟未熟的撩拨感要更妥帖些,又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攻击性。

 

事到如今,显山露水,明楼很难不往明诚身上猜想。于是他走到明诚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准备和他促膝长谈:“阿诚,你身上的味道很不对劲,你自己知道吗?”

 

明诚明显有一些手忙脚乱,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一下子,明楼便看清楚了,明诚的指尖上还沾着一点血,伤口裂开,从衬衣最上端的领口看过去,是一副隐隐约约的骇人景象。明楼打开就放在明诚脚边上的医药箱,手上拿好东西,用宽慰的口气对明诚说:“我也觉得是从你的血液里散发出来的。”

 

“是的,”明诚颔首,说完,非常含糊而沉闷地继续道,“但是不应该……”他犹豫了一下,又非常清晰而坚定地说:“最好能抽血检验,但是结果的话,如果有万一……又不能够让医院记录下来。”

 

“你记得我之前说了好几次家里的那股味道吗?”明楼站起来在原地踱了几步,“似乎也是你身上出了状况。”

 

明诚之前不觉得,现在这样一说,就仿佛之前在巴黎与莫斯科时所经受的那种古怪感受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顺着尾椎骨慢慢感染开来,叫他像是在水面上一样晕得七荤八素。他抽出一丝精神向明诚表示赞同:“很有可能。”

 

明楼像是又一次受到了那种气味的影响,脸上难得的表露出来急躁与不耐的神情。他绕着床转了几圈,踢踢踏踏地走了一阵,重新落座会明诚的面前:“如果这样,我先替你检查一下。”话说完,人又站起来,坐到明诚边上与明诚分享一道床沿,并且斜身探看明诚的状况,一只手拍拍明诚的背,随后完全不自觉地上移,拇指绕着后颈处无意识一般按压划圈做出安抚的姿态。

 

明诚头昏脑涨,觉得除此一道,也没有他法,张开手等着明楼给他解开纽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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