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的人假正经。

【楼诚军阀AU】少帅 06【少帅楼x副官诚】

这次更新四千字,两人睡一张床日常甜一发,祝大家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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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明楼和明诚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有头有脸的大小军官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的挤在明家门口的松木门楼前,一人带着一两个卫兵,熙熙攘攘排了一路,一直排到了喜字影壁外;明镜气呼呼地避在后一厅屋子里,明台倒站在外面,穿着齐整西装,笑嘻嘻地探头探脑往人多的地方瞧。明台本来就生的五官清晰、轮廓坚硬,如今打扮得潇洒入时,胸前叮叮当当挂一只怀表,长腿一伸,将双手插进西装口袋里斜歪在入府的第一座石桥前看热闹。乘着明楼走进来的空当,整个帅府里喧闹地更是要掀了房顶。明诚从围拢向前的人群旁边绕开,趁着闹哄哄走到明台面前:“你在这里添什么乱?”说着,就把明台往里送。

 

明台见到明诚这个架势,更不愿意听话,伸出手按住明诚,头继续往前抻:“阿诚哥,你看大哥被围住了!”明诚听了这句话朝那边一顾,心底当然知道明台不愿意回去,立马腾出一只手揪住明台的耳朵,换得明台一声低呼:“疼!阿诚哥,疼!……快松手,把我耳朵揪坏了大姐要找你麻烦的!”

 

明诚把他扭送到里门:“一会儿不许偷听正事!你看让大姐知道了谁先倒霉。”

 

明台一屁股坐在里屋的凳子上,发出哐当闷响,瓮声瓮气闷闷不乐地回答道:“哦。”明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当然知道小家伙有十万个不乐意,抱手站在门边看着他,明台立马坐直了,用在小学校里双手压在膝盖上得的姿势抿着嘴看着明诚:“阿诚哥,你快去吧!我一定听话,就在这里坐着!”

 

“那你说话算话!”明诚抬头往前看,发现那边躁动的一小团人已经安定了下来,就顾不上明台了,拔脚往前面赶。他先兜了个圈子,绕到家中会客的偏厅里打开大门,摆好茶盅,又清点了一下红木椅子的数目,和来人一一对应起来后,再一路小跑着赶到了明楼身边:“少帅,都准备好了。”

 

明楼将刚刚从汪芙蕖手里接过的信件塞到明诚手里,自己脱掉皮手套又解下披风递给明诚:“诸位,府上人丁清冷,突发此事,更是没有准备,委屈你们在寒风中站了这样久,先跟我来吧。”

 

明楼带着这群人往偏厅走,一路吆吆喝喝,各路高官首长时不时发出哄然大笑或是操着方言连声地推脱恭维。明诚当然不能跟进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就留在外面看门,把跟着自家长官一起来的副官亲卫们聚集到紧邻的一间小屋子里,差人捧来一大把新年的点心坚果,连着包下的银元红包,一人均匀地分得了一份。下面坐着一个头皮上全是青茬,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左手往嘴里填一份喷香酥脆沾了糖的奶油炸糕,右手抓着一块艾窝窝,仓仓促促地说:“帅府怎么这样好!”

 

周遭众人笑得哄然一响,明诚也跟着笑得非常应景,旁边有一个和那个小孩着同一款式军装的高壮青年伸出手在对方头上狠劲一拍:“怎么说话呢!”说罢,又腆着脸问:“还有些茶水吗?”

 

明诚起身又抓了一把瓜子给那个男孩,拍拍双手道:“当然有,跟我一同去给各位都端些来吧!”

 

众人只道是驻在山里乘着新年进城来讨饷的穷野部队,都不在意,嘻嘻哈哈地目送着二人出去了。然而明诚带着这位青年弯弯绕绕走了一圈,总算走到了后厨,却不进去,两人就立在最远处的角落里说话。来人正是明诚那日在王天风部见过的副官郭骑云,如今换了一身打扮,竟然混在这群人里进了帅府。他正是王天风派来的信使,因为这消息来得突然且惊人,手忙脚乱里众人都没在意信使的去处,他带着一起前来的小子脱了一身衣裳,走了几里地,就见到了明楼与明诚。王天风与于师长干的这一仗其实就发生在明楼离去后不久;本来应该马上汇报,然而王天风显然是刻意为之,声称山沟里发不出电报,差人送信,又是以极慢的

脚程行路,信送到时于师长的兵已经开出好久——年三十北京众人刚接到信件,出不了十五于师长就能抵达城外。明诚听完一席话,马上就明白了来龙去脉,王天风这是没有和他们打好商量,就自己做主要设计诓骗周佛海那一路人一道。

 

明诚立马在心底有了计较,拍拍郭骑云的肩膀:“多谢王师长一番好意!”年后的会谈里,于师长那一派人本来就是周佛海请来的助力,然而和周佛海的利益驱使却又不尽相同。在这个关头上,于师长不是一人来京,而是拉了一只装备齐全的队伍停在郊外,谁能说不是没有什么想法,要趁机挟天子以令诸侯?身为被抓着把柄的天子,大总统能舒坦就奇了怪了!王天风打算的,正是让这联合起来准备恶狠狠敲上一笔竹杠的二人没贪到利,先互相提防起来;如此一来,明楼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两人说完话,就过了小柱香的时间,明诚见他们二人出来已久,索性去厨房里翻出来一坛黄酒,叫郭骑云抱在怀里,自己拿着一沓大碗和一只铜壶一同走回去。进了门,明诚递给一人一个碗,让郭骑云在后面给每个人分了一小口黄酒:“刚刚去久了,是想着天气寒冷,又是过年,大家跟随长官办事都不容易,也喝口酒暖暖身子,大概还有得等。”说到这里,明诚故意停了下来,也留给自己一只碗,愁眉苦脸地说:“但是,大家千万不要把我顶出去了,要是少帅知道我带着大家违纪,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明诚的估计倒是十分正确,一直到午夜,紧关的房门才打开,几行人稀稀疏疏往外走。明诚一个人在旁边等了许久,人都走光了,果然才看到梁仲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气呼呼地从门里拄着着拐杖往外挪;又过了一会儿,头戴瓜皮金线帽、穿一身马褂长袍的汪芙蕖走了出来,此人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中拄着一支文明杖,慢吞吞地回身同明楼讲话,明楼很恭敬地低头,顺手把身后的房门带上,连声回答汪芙蕖的话:“老师做决定,当然没有问题。”

 

“你是放心,但是我也不能越矩,”汪芙蕖心中虽是志得意满,仍然慢条斯理地说话,“司令现在还是得自己拿主意。不如还是我每日来同你请示吧!”

 

明楼一怔,沉默了一下,明诚立刻走上前来低声询问:“少帅,那西山还去吗?”

 

汪芙蕖一听,知道明楼按原本打算是不在城内了,借坡下驴,当然高兴:“你这孩子,原来是打算给自己放假!那便好好休息几天吧,回来后我在把每日的消息拿给你看。”

 

明楼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就跟在汪芙蕖后面往前走,和明诚一直把汪芙蕖送上他那辆小汽车,才算作罢。一进府,就看到明镜坐在首位,明台蹿到二人面前,眼珠一转,十分好奇地发问:“大哥什么时候决定去西山的?”

 

明镜虽然老大不乐意,还是知道这是明诚一时半会想出的托词,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明台坐好:“刚刚决定的。”

 

“明家小少爷那么聪明,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是不是也想跟着去?”

 

明台亲热地凑到明楼跟前,挽住他的手:“还是大哥了解我!”

 

明诚一边收拾刚刚桌子上留下的茶盅烟槽,一边说:“西山那边一时半会也订不到大饭店,可只剩家里在那边的一栋小屋子了。一共才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你过去了,准备住哪里?”

 

明台十分委屈地说:“我在南边待了半年,都没回过北京了,一回来,一间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开春就要到南边去了,就想抓紧时间在这边多看一下风土人情……我们老师在课堂上就讲,连那个德国诗人都说什么‘哲学是一种乡愁’,我学了那么久哲学,怎么不许我有点乡愁了。更何况……”

 

明镜听了这一席话,立马就心软了,打断了明台,同明楼和明诚讲:“哎呀,你们就把他一起带上嘛。两间房子,主卧那么大,三个人里面两个挤一挤不就够了!我在这边也就是走走世交,明台还小,跟着也不方便,和你们一起去吧!虽然说本来没这个打算,但是做戏做全套,去了就带着他好好玩,玩几天再回来,要回来前跟我先说一声。”

 

明镜比明楼更像一家之主,立马一锤定音,整件事情就说定了。明诚立马去给自己和明楼收拾行李,明镜给明台收拾箱子,第二天下午出发,走的时候雾没有化开,白蒙蒙像一层纱巾,三个人便坐上了去西山的车。到了那里,天黑的彻底,在外面用过晚饭,三个人就会房里去。这栋别墅比明诚替明楼凭下来的洋楼还要逼仄,小小的一间,土灰外壳里装满了西洋家具,地上还铺了木地板,好在有人定时打扫,没有落灰。明台金娇玉贵,被明镜心疼的养尊处优,当然一个人去睡了客卧,留下明楼和明诚对着主卧里非常小的雕花柏木床发愁。

 

明家的这栋别墅是当年在北京凭下前清大宅时一起买的,地契本来都属于郡王府的落魄后人,到这辈只剩下一个可怜小子和他的媳妇,媳妇当年据说也是一个格格。家具都没有怎么换,别人本来是准备留下等小夫妻自己度假时过来夜宿的,睡下一男一女是还有余,轮到明楼明诚这两个高个小伙,就显得非常不可观了。

 

对着床发呆了很久,明楼大手一挥,作出了决定:“凑合着睡吧!反正也就几个晚上。”

 

明诚先躺上去预试了一下,侧身变化了好几个姿势,总觉得很不自在,一想到还要再加上一个明楼,就更加头痛,两个人初到巴黎时也曾经挤了好几个晚上,第二天的下场就是腰酸背痛、肢体僵硬。明诚从床上下来,叹了一口气,去皮箱里拿上洗漱用品,挤进洗漱间和明楼分享一个自来水龙头。

 

半夜,两个人各自躺好,一人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占据了床的一半。睡到半夜,外面竟然开始下冰雹,霹雳啪哒砸在房顶窗户上,弄出极其躁人的声响。明楼睡得很沉,明诚却被吵醒了,朦朦胧胧一片黑影中打了个哈欠。他睁眼看了半天,感觉被子滑了下去,在他和明楼之间堆成一团,就伸出手,被寒冷的空气结实地冻了一下,更加飞速地抖开棉被盖住明楼和自己。可能是因为睡得非常不舒服,明楼中途蹬掉了被子许多次,他自己不觉得,连累明诚的被子也翻起来一个可供冷风钻进来的空。明诚第三次坐起来后,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将被子完全地摊开来,于半空中一抖,把两个人裹住;然后他翻过去,伸出手给明楼塞好被角,也给自己把被角扎严实,但是如此一来,被子可覆盖的面积就小了很多,以至于两人必须挤得非常近。

 

明楼早上是被硌醒的。他在梦里面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侧身摔了下去,又被一块大石头压在腰际,身子底下有一块钝圆的鹅卵石。梦醒后,长久不能动弹地明楼立马笑出了声,侧身从自己腰下拉出来明诚的一只手,又很艰难地把明诚搭在自己身上的腿拽下来,归位摆好。他发现自己的被子仿佛一个密封的袋子,严丝合缝地把两个人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立马猜到是明诚半夜起来给他盖了被子。他很有耐心地等到明诚嘟哝一声睡醒,伸手摇了摇对方:“你和明台小时候睡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半夜给他盖被子啊?”

 

谁想到明诚昨晚一夜没有睡好,此刻还不清醒,但又仿佛知道旁边是明楼,没有一丝危机意识,迷迷糊糊地用了十成劲拍掉明楼的手,将脸在枕头里碾了一碾,才茫然地睁开双眼。

 

注释:

首先解释一下,这里的帅府是以张作霖的府邸为原型,但是并不是东北非常出名的大小青楼,而是在北京时的府邸顺承郡王府,但是西山的宅子是胡诌的,不过据说张学良很喜欢带赵四到西山的大饭店去……

然后德国画家是德国18世纪浪漫主义诗人诺瓦利斯,原句是“哲学是一种乡愁,一种四海为家的追求”,小明在文里对他的引用纯属自己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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