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的人假正经。

【楼诚军阀AU】少帅 05【少帅楼x军官诚】

05

昨天晚上在外面兜圈子兜到大半夜才回家,翌日清晨,明楼还是天刚蒙蒙亮时就起床了。军政府今日统一设假,昨晚刚尽了兴头,也没有人再设宴,明楼就坐在书房里读书。明诚也坐在书房侧摆的高椅子上,眼下微微泛青,神情看起来有些困倦。明楼晓得他是这一阵子连轴转每日只睡了小几个钟头,弦崩的有些紧了,放下钢笔说到:“你要困的话就回房再睡一阵子吧。”

 

“帅府里还有让睡懒觉的规矩吗?”

 

明楼瞧了他一眼,见他眼角都是困极了泛起的水光,就笑笑不说话,接着拿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又过了一阵子,就看见明诚用右手撑着头,眼睫毛一挣一扑的上下翻颤,隔一阵子才很缓慢地哈出白气来。明诚今天穿了一件青蓝绵制的长衫,底下穿着黑色的袄裤,半低着头,就显露出长衫上头一截白色的脖颈,一歪头,曲线便拉的很长。明楼起身站到明诚旁边观察了很久,先是俯下身看那本书的封面和脚注,再一会儿就立马研究到了阿诚身上去。明家一家出的都是英俊青年早就是达成共识的事情,但是明诚的英俊此时在一屋子高大黝黑的实木架子里显得有些不同:明楼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比起明台来,明诚的英俊更加内敛;比起他自己来,明诚的英俊又更温和。明楼突然开始忧心他走之后即将张罗着为阿诚说亲的那帮太太们,他心底总觉得阿诚是他养在眼前的,即使到他成了一个有独立思想的青年后,也该由明楼亲耳听见他的所有决定——仔细捉摸起来,和兄弟之谊不太一样,反倒略像是慈父思想,但又好像有一点出入。

 

其实一般是没有人给副官这种角色张罗亲事的,副官通常就是会动些枪的亲信奴仆,军中更有好男风、爱玩兔子的一类人,副官是要一路贴身伺候到床上去的。带着军衔,这样一个位置就不三不四、不上不下起来了,但是由外人看起来,明诚还要更为特殊一些:他是明少帅的心腹,是总司令的传声筒,是快要而立还没定亲的少爷的身边人,还是从小养在家里的小东西。他们仿佛从一个万花筒里观察这个人,眼花缭乱的,转一面,带上一些引人遐思的味道。

 

但是明楼和明诚都不在意别人肚里的风起云涌,还乐意旁人凑来看这个稀里糊涂的热闹,最好能够越看越糊涂。此时明楼想一想也就不再想了,坐回去重新读他的书。

 

 

往后的事情进展就比较顺利,明楼赏了脸总是去汪小公馆久坐,汪芙蕖就少在明面上折腾一些,梁仲春和明诚的生意看起来也很稳当。年来得飞快,还有月余的时候明镜就包下车皮带着明台回家来了,车里头运了满满一箱南边的水货和布头,还有些叮铃哐啷的家具器物。明楼又自掏腰包付了一辆,将南边联络好的军火和明镜的器物打散分装,再同明镜约法三章,要井水不犯河水。

 

明镜当然不会真的不管,还是仔细典查了都有些什么东西。既不愿意明楼弄这些玩意儿,又怕他已经上了这个位置,没有枪支弹药受人挟制,于是明镜只能愤愤地甩了甩袖子:“我的主意都打上了!就指望我给他打掩护,一点都不管我们俩死活,半路上被抢了……”

 

明台剥出半片橘子递到明镜嘴边:“姐,你说什么呢。”他一边说一边朝旁边四处努努眼:“你看,这里留下的人手各个都是精锐,大哥和车皮一起送过来的。”

 

“你还帮着他说话,”明镜横了一眼明台,咽下橘子后拿手帕擦了擦嘴,“这就安全啦?”

 

明小少爷自觉地站到明镜背后,伸手给她揉肩:“大哥和阿诚哥不在,不是还有我呢。”

 

明镜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上路了。到了临走前才知道,他们的行程比货用车厢提前了半个时辰,原先租的那辆车里坐了几个结实的亲兵,剩下一半人就同他们二人挤了一路,说是务必要护送他们的安全。明镜不喜欢汪曼春的做派,其实自己也很不同寻常,身上穿着一件款式未脱男装的鸢紫绣花旗袍,袖子如一个小梯形样向两边捅去,下摆高高的开到膝盖处,底下套着一双羊皮高跟靴子。那些士兵们平日里见到的女眷,多是穿着袄裙还要蒙上头巾的太太小姐们,此时不禁多打量了两眼,明镜察觉到那眼光,就从鼻子里哼出两声,不爱搭理的抽出张报纸看看。

 

火车绕着山腰爬了几程,又在长天旷野的荒凉郊区里行驶了很久,才终于盘到了安国军下的地盘,没多久就把一对姐弟送到了家中。明镜还把自己的贴身丫头一同带了回来,帅府里立马就热闹许多,接风洗尘了一晚上,明镜很快便开始张罗新年的事物。见明楼和明诚每天忙得不见人影,她动辄就要盘查公务,问明他们二人的去处,明楼总少不得要遮遮掩掩和汪芙蕖与汪曼春沾边的事情揭过去。

 

明诚也忙得手忙脚乱,礼金人情大把大把地往外打点,听到明楼让他去凭一间闲置着的小宅子的时候终于靠在软榻上感叹:“逢年过节,光是上下打点就花了许多家当,再加上这租金可是不便宜。”

 

“坐没坐相,怎么和明台一个样。”

 

明诚重新坐地笔直,穿上军装外套,巴掌宽的腰带紧紧勒着腰,最后套上翻毛领的大衣,一颗扣子一颗扣子严丝合缝地扣起来:“二层洋楼成吗?”

 

明楼放下手上的公文,将眼镜摘下搁在凳子上:“洋楼不是还要贵一些吗?先把饭吃了,你连饭钱都要省?”

 

“明大少爷要金屋藏娇了,”明诚苦着脸撇了撇嘴,乌浓的眉目在一定乌浓的帽子下皱成一团,“属下当然也要尽职尽责。”

 

明楼伸出手隔空点了点明诚,两道眉毛往上挑起,嘴唇张开后又抿了抿:“准备好,收拾干净点,除夕说不定就要用。”

 

明诚闻言停了下来,大概也是觉得这个嘱托有点摸不着头脑,思虑了一下,顿住了,扶在木门上的手将门前后摇晃地嘎吱一响:“大姐要找你麻烦的时候,可别捎带上我。”明楼闷闷冷哼了一声,明诚就大阔步地带上门,干脆利落地走了。

 

 

除夕时,那间房子当真派上了用场。自鸣钟刚响过五声,一家人就开始用晚饭,汤汤水水摆了一桌,还用黄铜炉煮了一锅嘟嘟起泡的炖菜,旁边摆着新剐的嫩羊肉等着进去一同白涮。天黑下去,明镜张罗起来明天一家的事物时,明楼就带着明诚溜出来,上了汽车往新凭的洋楼处驶去。到了那里,果然先看到一身素淡打扮的汪曼春站在洋槐树底下仰着脸张望着,脸上罩了薄薄的纱巾,双手拢在一个貂毛皮筒里。

 

汪曼春双眼含笑,等着阿诚接过皮筒,伸出手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往耳后绾住:“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师知道你出来吗?”

 

“——我,当然是老样子一个人过年了——”

 

“我就知道,所以才打了电话约你出来。再要看到你,又是另一岁了。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没回来,算起来,离着上次年里见你都有四五年了。”

 

“这不是一样的吗?说起来一年,其实也就是一天。”

 

“不一样,”明楼挽着汪曼春的手登上楼梯,明诚在前面把电灯一盏一盏打开,“遇到你,就不一样了。再说,年里那么多事情大姐又在府上,是见不着你的,我年后就走,要回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阿诚多难得才找到这么一件好房子,又不打眼,后头还跟着一个小院子,两间房墙上都刷了白漆还铺了木头地板,你要是喜欢,可以再自己打点一下……”

 

明诚又把叫来的饭菜铺好摆在桌上,俱是荤腥油水,又去盛了两碗清粥摆在桌上。明楼在家吃过饭,明诚就添得很少,菜的份量也只有往日的半成。见明楼点点头,他就很自觉地退了出去。汪曼春回过头问:“阿诚吃了点吗?”

 

明楼抬起筷子将一片大酱淋汁的五花肉递到汪曼春碗里,扭过头可有可无地看了明诚一眼:“他还要去准备见大总统的公文。”

 

“这都春节了,也不放放假?”汪曼春早已经知道了明楼要去团河的事情,只是一直没听到最具体的安排,本来明楼的事情她就想要事事了解,见明楼主动提了几次,更是觉得此事重要,扒了一口饭,细嚼慢咽了半天后才问:“为什么突然去见大总统?”

 

明诚走到半路听着,心想鱼也差不多上钩,面带微笑地走出去坐进停在巷口外的小轿车里。里面明楼一点点同汪曼春讲自己的行程计划,全等着哪一日汪芙蕖问起,汪曼春留一点漏一点的告诉对方。待到二人话别的时候,已经是大约九点钟了,明诚手上那只腕表悠悠转了两圈,明楼将汪曼春送到来时的路口,俯视着汪曼春侧倾的漂亮脸蛋:“要是有机会,我就不管这边那边的闲杂事物,和你来此处住上一两天。这里离郊外更近,在这里住下了,第二天就带你去那边打猎,知道你爱枪,再顺便打几只兔子狐狸的做点手套。”

 

汪曼春低头点点头,眼里带笑,明诚走过去替她拉开车门,她返身挥挥手,头一低钻进车里,很快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里。明楼远远目送着那车,帽子上头上脸上身上都沾着一点雪碎,冰凉凉地溶成几滴水:“汪芙蕖肯定按着这计划准备起来了。”

 

两个人上了车,明楼才缓缓看了看表,一看不得了,立马低声抽了口气:“都九点多了!”

 

这一声下来,两个人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心里认定回家一定会被明镜家法伺候。小轿车开的东倒西歪、横冲直撞,好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一路上从张灯结彩却关了门的店铺旁边顺溜着开过去。明楼坐在后面,撑直了身体往前看,不一会儿就抬起手又看看表上的时间,看明诚着急,还要出言安慰:“横竖都是九点了,晚一点就晚一点吧!”然而两人这样匆匆到了家,却没有来得及撞上明镜的怒火——刚刚已经有一封急报传到了帅府里,明楼不在,明镜几个却全知道了:驻在外围的于师长,年也不过就和王天风打了起来,两个人都手握几门大炮穷凶恶极,眼瞅着就要两败俱伤,于师长打不过,索性绕道带着兵往关外闯来了!不多时,军政府的人都挤在帅府小小的前厅里,挤得明镜掩口捂鼻,心里还不踏实。

注:

本文事件背景设定比较模糊,大姐的服装是按照1920-1925的风潮描写的,当时的进步青年们无论男女皆穿长衫,女性要着男装以示男女平等,旗袍也是一样,一开始不是为了展示女性曲线,而是为了表示女性脱下了裙子。大姐这里穿的大概就是那段时间里的旗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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